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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我的第二個媽媽
我讀幼稚園的時候,我姐姐已經是中學生,因為媽媽忙,家中還有「發公仔衫」的工作,我姐就來接我放學。她常說一件趣事,就是旁邊的同學總會問他們媽媽:「點解人地媽媽咁後生?」換著現在應該是激嬲媽媽的十大問題第一位吧。
對呀,我姐真的很像我媽,除了多嘴這一項之外。我想姐夫與外甥看到這裡會會心微笑,其實我們這一家很風趣幽默,尤其看過我寫媽媽像個女管工之後,可以略知一二。
自小跟哥哥關係很差,但很奇怪,嫲嫲離世後,我跟姐姐是男女同房,我在上格,她在下格,「碌架床」是我們親密的象徵。她拍拖的時候「煲電話」,我也一起煲,就好像小時候玩三人會議一樣,有一方明明存在但不作聲,我聽著姐姐在𠵱𠵱哦哦,然後昏昏入睡。我常在上格床伸出頭來跟姐姐說話。其實我成長時是甚麼模樣,我想我姐姐比我還清楚。遺憾的是我不是女孩子,要不然我可與姐姐分享化妝保養品。當然,我始終是個男孩子,對姐姐來說,多多少少都有不方便的地方。
一般家庭的戰場在洗手間,但我跟姐姐卻有無形的默契,一到姐姐要換衫出門的時候,「斌仔、換衫」,我在床上即使醒了還是即時面壁,一動不動,等姐姐裝身完畢,我才自由活動。有時聽到年輕姊妹同房的相處,例如姐姐有天知道自己晚上開燈護膚很「殘」眼,為了妹妹會用便條寫上「不要整面」四個大字去提醒自己不要影響妹妹睡覺,真的很有愛,也讓我想起我姐姐。
姐姐見證著青春期的我如何成長,我們亦見證著對方感情觸礁,我也曾經把初戀女友帶到她的婚禮。到姐姐出來工作有收入,她便帶我去食天下最美味的牛油雞翼,原來雞翼可以超越鹵水和炸的局限,成為重口味的一方鼻祖。姐姐從來都把她覺得好的東西分給我,過年時拿起從公司及客戶手上得來的利是給我來個大抽獎,隨便揀一封。工作有獎賞旅遊的時候第一時間想起我,到我大學就請我跟女朋友去旅行,那時候我的外甥才剛剛藏在她的肚子裡。
因為從小到大哥哥兇、媽媽有時更兇,我小學的時候寫我最敬愛的人就是我姐姐,直至如今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放不下也是自然,但⋯⋯
爸,我知道每逢22/8、28/11,這些哥哥的生辰死忌,你就難眠。或者,在他在生的時候,你也一樣難眠。難眠是一樣,感受卻不同。從前是望向將來的擔憂,現在是回望的遺憾,都是揪心。
這心痛不能言喻、不想言喻,但我想我在講這個故事的時候,哥哥明明確確住在我心裡,我想起他時,他就活了,因為當中有愛。事隔五年,這些情感沒有褪減,反而有時候更清晰。
我回想初中時我從哥哥抽屜中偷了五百元,我死不承認,哥一口咬定,媽卻拼命維護,苦了他們。這些錯,記了一世不是為自責,而是認清自己的不足和軟弱,然後誠實面對自我:我從小就不是甚麼好傢伙,但逆境卻讓我成為更好的人。
所以我膽敢宣揚我們家的軟弱與悲痛,因為我們都很堅強。強大得足以改變身邊的人。在我把《盼望》一書送給一位年輕的音樂老師時,他當時也跟屋企人鬧翻了,因為父母總是偏愛弟弟,他甚至兩年都未與父母相見,但我的書提醒了他,讓他踏出了第一步:他主動聯絡媽媽,加上女朋友的鼓勵,他約家人去飲茶。他讓我知道我們的慘劇,是有價值的,至少已改變了朋友一家,使他們重聚,至少他們有一晚難眠是因為太快樂。
三十五年轉眼過去,我再不是坐在你手臂上,邊吃著飯邊看著窗外雀鳥的三歲小孩,但我卻因為哥哥的事,把小孩的心找回來,成為那個能輕易相信人,果敢付出,輕看得失,忘記背後,努力前進,向著標竿奔跑的人。
放不下也是自然,但一旦放得下,就完全了解為何了。
至少我知道,你的未來也會有我在,願主祝福我們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媽紙墨寶
我媽在我小時候就常常說要把自己的名字寫好,常常說寫字要美就要「裝」字(但點樣「裝」隻字從來無解釋),而她經常都喜歡寫兩手,對於有學問或寫字美的人,她推崇備至。她經常講劉華不懂演戲亦不覺得他英俊(純屬佢個人意見),但劉華「手字」不錯,證明她曾經也是看低戲子一線的清朝人士。
現在她年紀大了,執筆忘字,反而每天多寫一兩句便條給我,我放上臉書,竟然獲得網友稱讚。我媽的墨寶可分為兩大類介紹,第一類是「呃like過百型」,第二類是「製造矛盾型」(相關帖子在面書搜尋「媽紙墨寶」就可以睇到)。
一、呃「like」過百型
1. 斌:天氣轉冷,媽已入好新羽絨厚被,有需要可用之。(144like)(11/10/2015)
2. 斌:今晚天氣很冷、你用厚被吧,較薄被媽用了(我在帖子的留言是媽紙墨寶之陷我於不孝篇:你同老竇兩個瞓梗係暖過我啦)。(103like)(27/11/2016)
3. 斌:在樓下遇到你中學同學洪偉利夫婦,他們給你和林燕利是,他們希望下年你也要「派」利是。(101like)(10/2/2016)
二、製造矛盾型
1. 斌:菠蘿已切好放在雪櫃內。本來以為又香又甜。但你老竇說不是很甜。你試下吧。(話甜又死話唔甜又死!21/3/2017)
2. 古語:有個皇帝父不如有個乞丐母。(究竟讚定彈?讚邊個、彈邊個?好深奧。20/6/2017)
最有趣還是大家的反應:「你要多啲陪你阿媽」、「佢無時間見面要靠寫紙仔」。首先,多謝關心,其實別人是很難搞得懂另一個家庭的狀況,她早睡我晚歸,但她寫完到凌晨還是會出來跟我說話,早上還安排了不少任務例如電話、電視用不到要我修理,尤其喜歡在我趕時間出門口時求救,晚上就要講家中瑣事、國家大事,但要處理的事,一句不提,這就是我媽。
我口講我心,講到分了心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成為老爸的眼睛
「從小一個人打拼,一份收入撐起這頭家,步入中年的時候長子生病,一生人好像沒有怎樣休息過,然後眼睛所看到的卻一天一天在收窄。」
哥哥走了之後,我們家多了旅行的時光,少了擔心,少了負擔,就可以簡簡單單的,一家人在異地分享日常。
旅遊多好。家中有人生病,出門並不從容,不從容就破壞了旅遊的意義。把自己放在異地然後「心掛掛」是多少康復者父母的心聲,像捧在手心的沙,怎樣放下都還有一點留在手裡。
轉做保險業,能夠安排自己的時間,每一年有一個最簡單的心願,就是在倒數他們生病、虛弱、行動不便之前,先讓他們有多一點回憶,在家裡大多由爸媽照顧,但在外頭,就是我圍著他們轉,以他們為重心。
走路走慢一點,選擇適合他們的餐廳,要去有洗手間的地方,晚上要安頓好他們回房間,才可以再溜出去。比起其他家庭,我算是很晚才開始做這些事,別人已經扶老攜幼了,雖然他們很辛苦,東奔西跑的,但也算是一種因付出而換來的福氣。
最棒的是跟爸爸到日本浸溫泉,到浴場脫光光之後,他真的很像一個日本老頭,我們彼此也不尷尬,因為他有視網膜色素病變,這麼多年來,視野由IMAX減少到小影院再到電視框的闊度,看到的範圍只有這麼多。
所以我在浴場裡總是牽著他的手,一步一步在行動。第一他看不清,第二在不熟悉的地方就更加沒有安全感。我猜你也很久沒有牽過爸爸的手吧?
在蒸氣的朦朧中,我看到我爸的毛髮,髮白是一個人的歲月痕跡,但是毛白卻讓我深深感受到爸真的老了,髮白是給別人的提醒,毛白卻從來只有自己和最親密的人知道,那是為生命努力過後在身上添上的一點白。
從小一個人打拼,一份收入撐起這頭家,步入中年的時候長子生病,一生人好像沒有怎樣休息過,然後眼睛所看到的卻一天一天在收窄。
如果爸是一個沙漏,為的都是我們每一顆沙,我從上邊跑到下邊,一點一滴在長大,他的毛髮卻一點一點變白。
爸爸,其實在我眼中,你是真正的強人。
想借蕭煌奇的《你是我的眼》告訴你:
將來我就是歌中的那個「你」你是我的眼
帶我領略四季的變換你是我的眼
帶我穿越擁擠的人潮你是我的眼
帶我閱讀浩瀚的書海因為你是我的眼
讓我看見這世界就在我眼前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那天,我把部分肝移植給媽媽
坐著輪椅一步一步滑到媽媽跟前,摸摸她的手,告訴她我們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。媽,由今天起,你好歹都是一位「抗癌勇士」了。
醒來了,在差不多完全黑暗的環境中,蓋著我的被子讓我知道我的手術已經完成,是深宵時分嗎?全身軟弱無力,想像剛才的浴血過程,但又不敢想得太深入。
肚皮中央的位置被垂直切開,然後拐彎到右腹,打開肚皮,切割血管,止血,然後不斷重複直到七成的肝臟能夠從身體拿出來為止,然後媽媽也一樣,但她需要多一點空間。同樣地把肝拿出來之後,將我的肝放進去,所以刀也往左邊延伸,再縫合,之後就成了BENZ標誌的大傷口。我們更成為了黑幫片中,背對背轉著圈面對全方位的敵人一樣—肝膽相照。
沒有浴血的記憶,但有手術過後的佐證,當時口渴到一個極點,好像生命也再不需要甚麼,只要那麼一點點水。姑娘跟我交代了這裡是深切治療部,渴的話會給我一包包完全潔淨的水。人平時就只需要肝功能的三成,而我只餘下三成,如果有任何不潔的東西溜進身體,引發肝炎進而就會有生命危險。
原來極端口渴的感覺是,未有一啖水放進口之前你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水。那是一包好像包裝了的消毒藥水一樣大小的水,其實我只是靠感覺去摸它,因為我根本看不到它。
平常水過喉嚨就再感受不到甚麼,但我卻能清晰感覺到那一口水由口腔到食道直落腹中,那麼一點水卻極具份量而安穩地在身體內流動。
〈詩篇23〉說:「他使我躺臥在青草地上,領我在可安歇的水邊。」
到今天,我知道甚麼叫安歇。那麼下一句的靈魂甦醒呢?聞說在手術室外,等待甦醒的我,醒過來時,完全發狂,單靠一個人也制服不了,最後勞動幾個人聯合把我壓下來才送到深切治療部。這些都是我在覆診時,姑娘作為當事人告訴我。
今天回想:我是替當時的我疼,因為清醒時咳一咳,傷口已經劇痛。對,這不是甚麼術後報告,我只想告訴大家,經歷了這樣的一天,我最關心的還是媽媽出來了沒有。電影《風河谷謀殺案》中說道不接受痛苦,連記憶都被帶走。
坐著輪椅一步一步滑到媽媽跟前,摸摸她的手,告訴她我們完成了一件了不起的事。
媽,由今天起,你好歹都是一位「抗癌勇士」了。
跟媽媽見了面,看到一個生命力非常頑強的媽媽,心裡很是放心,人生的另一個階段,大家在同一個起點出發,就像我倆的舊曆生日一樣,又再在某一點開始。只是她聲音變了(到今天為止還是有點沙啞),聽不清楚她說甚麼,只知道她大力地緊握我的手,如石頭一般堅硬而穩固,令我想起尖沙咀柏麗大道以「請」為題的銅像,那跟我認識了廿多年的手,完全是兩個模樣。
回到了外科病房,回到了手術前的那張床,在進行手術前護士就跟我說,我應該不會回到同一張床,因為做完手術剛出來,會看緊一點,但我還是回到那裡。我想我的情況應該很好吧。
說真的,比起往後那幾天,當然是非常好。當天很清醒,因為我腳邊就是洗手間的位置,病人來往,不同程度的虛弱,走路的快慢,有些人身上還勾著一袋黑橙色的液體⋯⋯康復與惡化的分岔點,全都在那小小的通道上。
看自己的尿袋,看那吊得高高的鹽水,看手上插著的管道,好像電線連結到中央電腦般,它們總是很客觀的在你身邊觀察著。手術剛好在年尾進行,我也在病床上默默的觀察著2009年12月31日的過去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我爸是首飾技工
在工業北移、機器倒模取代人手工藝的時代,我爸的一對手還有眼晴就像是博物館內的珍藏一樣貴重。
相信世界上沒有多少個小朋友會明白爸爸(或媽媽)的工作到底是甚麼,我姐姐跟姐夫分別做銀行和開車房,而外甥在他十歲左右時又如何理解爸媽的工作內容又是甚麼呢?「吹水」。
對,根據非正式統計,「吹水」是職場工作的十大武器之首,一切從「吹水」開始,一切事情都可以靠「吹水」吹走,學術角度來說,有人說人生最重要的事是四個字便是:建立關係。
小朋友為甚麼無法太深入了解爸媽的工作呢?或者就像粵語長片的爸爸在重要日子把燒鵝髀帶回家一樣,是左髀還是右髀才是重點吧。我想,不是小朋友現實,而是爸媽為了保護小朋友,故意不把工作的犧牲跟工作的成果一併帶回家,讓兒女躲在傘下看陽光。
但生命中有些時候就是撐一把薄薄的傘在擋冰雹……
我第一次知道我爸爸的工作,是因為要學習如何有技巧地把「打金」這個行業優雅地寫在學生手冊上,然後看到我媽寫的四個大字「首飾技工」,顏色跟字體到現在我還很清晰。換成在這個年代,要寫成「煉金術士」才夠霸氣。現在長大了,開始感到「技工」這稱呼與甚麼甚麼「師」並沒太大區別,都是謙卑又真實的道出那種日本職人的味道,像藝術家一樣,不幹這個就似要了他的命一樣。
其實,我很愛爸爸的職業,神秘又帶一點貴氣,是宮廷不可或缺的一員,因為沒有他可能連皇冠也做不成。每天接觸的不是金就是鑽石。就算媽媽常常灌輸「讀好書,搵好工、娶老婆」,我也沒有放棄跟爸爸學藝的幻想。
或者因為它的與別不同,他的手藝定義了他工作的價值,而不能單以收入或社會地位來衡量,尤其在工業北移、機器倒模取代人手工藝的時代,我爸的一對手還有眼晴就像是博物館內的珍藏一樣貴重。
現在也請大家回想:爸媽的工作是否讓你覺得自豪?那種自豪不只關於收入高低、社會地位或其他回報,而是該用怎樣的角度去看待他們的工作。
他是否在做著別人沒辦法做的事?在我心目中,爸爸所做的是不可能被取代的工作,不止因為他養育了我們,而是因為他終此一生也以「首飾技工」的身分自居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給媽媽唸咒「唔好開水喉呀」
「媽媽總會在你淋浴的時間開水喉,是每一次在那十分鐘內都會如此。有相同經歷的人就會知道,那是突然被扔到溫泉的感覺一樣,燙。」
媽媽愛孩子的心是不變的,變的只是孩子。
有人說在不同年紀看《紅樓夢》就會有不同感受,但我更相信《聖經》每一次翻同一篇也會有新的領悟,因為當中有漫遊歲月的生命力,媽媽也是一樣,她已跟從前不一樣,真的老了,卻更像個孩子,一個還在照顧我的孩子。
在跟媽媽相處的千百件事當中要選一件記下來,難。但要選一件橫跨整整三十年的小事卻很容易,就是洗澡。這裡不得不提電熱水爐的奧妙之處,因為是儲水式,熱水有限,不管是多冷的天氣,十分鐘就是你淋浴上限(尤其在香港得十度的時候),事實上很環保。而每當我在洗澡的時候,一百次有九十五次(餘下五次媽媽剛好不在家),媽媽總會在你淋浴的時間開水喉,是每一次在那十分鐘內都會如此。有相同經歷的人就會知道,那是突然被扔到溫泉的感覺一樣,燙。我十來歲的時間會即時大吵大鬧,原因是冷水被廚房水喉抽走,有點像A5人肉被生灼的感覺。
措手不及的我有時被熨得即時把花灑掉到浴缸,然後又熨到腳,然後在六呎地方跳了一場舞,再大叫「唔好開水喉呀」,不是吸血鬼的劇集,咒語就是不靈,不管你說了多少次。
「唔好開水喉呀」,一生就是一場又一場演習,從小學開始……
但在無數次「滾動」過之後,卻跟媽媽建立了一種默契,當演習得多,耳朵也特別靈敏,好像能在隔牆及紛亂水聲之下聽到水喉開關的聲音,跟電影《英雄》裡武林高手在冥想中決鬥一樣,劍氣一到,我會在一秒內拿開花灑,殺氣很強地從離我兩呎的蒸起中冒起,「殺很大」也殺不掉我,是一場盲俠武鬥。
小時候我不太懂媽媽:她往往是用很「MAN」的方式在教育我們,其實有點像日本人,把你鍛練出一種忍辱負重的精神,第一步你要學會接受現實,就是熱水往往是突襲式的。
其實在唸很多次咒語之後,媽媽已經不再像從前一樣一下子就把水喉開得很猛,所以我才有那一秒的空間去反應。這就是我成長的空間,很紮實地逐點適應著。
到再大一點的時候,我已經靈敏得有預感,我感覺到媽媽的行動,或者是習慣了,傍晚的時份,洗菜做飯跟回家洗澡的時間總會重疊,然後我會在媽媽打算開水喉之前的三秒之前就會講「唔好開水喉」,預防勝於治療,然後我媽就會很幽默地說「我都無開」。如經上所說,將來的事還未發生,但已經預定了,不是嗎?左邊廚房的媽媽跟右邊洗手間的我正在玩遊戲,相隔的牆是乒乓球桌置中的網。淋浴一刻,球來球往。
到大學住宿的那三年,沒有多少時間在傍晚的家裡洗澡,媽媽開水喉也沒有人在大吵大鬧、在牆後施咒,成長的時光一去不返。照顧兒女飲食是多少母親生活中最重要的事,是我們成長的支柱,看似微不足道卻又彌足珍貴,不是因為廚藝的高低,是流在血液裡作為媽媽最基本對自己的要求,日復日,終身地去把它做好。
長大了,回家吃晚飯的時間少了,更遑論傍晚的洗澡,或者要待自己有一個家,有一個會做飯的太太,跟一個十分鐘熱水上限的熱水爐,還有十度的香港冬天,才能得到這熱燙的貼心。
感謝媽媽跟我玩過這個獨一無二的遊戲,留著溫暖、「濕度」、溫柔和憤怒,凝住今日怎樣好。今天的我如果被燙,照樣會大吵大鬧,但是在家裡的浴室,我會輕輕一笑,為那從來不變的心而感到滿足。
【到了爸媽生我的年紀】從爸爸遺傳的優良缺點
「有研究說在產生精子的階段,會同時把爸爸那段時間的所思所想所感,都像USB般存放在這外置裝置。」